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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桥:深切怀念印朗法师

来源:网络整理|发布时间:2020-05-16|浏览次数:
  印朗法师,俗名林义椿,1962年出生于福建省福安县,1979年披剃出家,1983年就读于中国佛学院灵岩山分院,毕业后便积极投身于建寺、领众办道、传戒、弘法及各项利生事业之中,成果卓着。可以说,他是大陆实行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位非常优秀的中青年法师。然而无常不择尊卑老幼,他不幸英年早逝,于2000年9月5日西归,时年仅41岁。

  得知法师的噩耗,我十分悲痛,当时正忙于《法音》杂志的编务,不克前往福建福安县狮峰寺凭吊,便发了一封唁电。今年适值印朗法师逝世两周年,听说其门人将建印朗法师塔于狮峰寺,并将编辑出版《印朗法师纪念文集》,甚感欣慰。因此也就想写写我与法师的因缘,以表深切怀念之情。

  我与印朗法师从1983年就认识了。当年2月,我作为中国佛学院灵岩山分院第一届学僧毕业后,便到浙江、福建、上海参学,直到8月份回到苏州灵岩山寺,因佛学院缺乏师资,我便和同学常德法师一起被安排在佛学院授课,从而成为当时大陆在佛学院任教的最年轻法师。而印朗法师此时被录取,成为中国佛学院灵岩山分院第二届学僧,我与法师的因缘也就从这时开始。

  印朗法师信仰虔诚,非常好学,上课认真听讲,完成作业也很积极、认真,肯动脑筋,是我非常欣赏和喜欢的一位学生。当时,宗教政策远未落实,社会对佛教、对僧人存在严重的误解和歧视,而老法师教课多依据解放前甚至更早的教材,采用陈旧的教学方法教学,往往很难解决学生在现实修行和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加上知识面较窄,课程、内容重叠,因而难以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我对这些问题有切身感受,因而在教学中作了一些有益的探索,还是很受学生欢迎的,因此我与学生们的关系比较密切,与许多学生都成了好朋友,其中就包括印朗法师。在我的印象中,他为人忠厚、老实,思想很活跃,但有点腼腆,说话很容易脸红,笑起来很甜,有时青筋都写到了额上。当时你很难想像日后法师会成为许多大寺院的当家师。

  因灵岩山上当时生活条件很艰苦,学习、修行又比较紧张,所以从老和尚到小法师,身体多不大好,生病的人极多。印朗法师比较瘦,但面色还较红润,可能那时他的肝脏就不大好。我有见于此,极力提倡学生搞一些合适的体育锻炼,如做操、打拳、打球、坐禅,甚至练气功。法师对此都比较热心,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山上的花园练自发动功,印朗法师气感强,特别敏感,差点蹦到小树篱笆中去了。只是因为灵岩山寺为净土道场,一向比较传统,加上场地有限,许多活动都未能搞起来。

  第二届学僧毕业后,我调到中国佛教协会担任《法音》杂志编辑。印朗法师等学僧给我写过信,都很客气。1986年,他和我的同学常定法师为出国办签证到了北京,我接待了他们,相处甚欢。当时似乎没办成,印朗法师应其师本焕老法师之命,到广东仁化县丹霞山别传寺任监院,面对劫后重光的古道场,他与法门伴侣心净、妙静、印觉等法师时而上山砍柴,时而下山担米购物,还克服重重困难增建了部分建筑,并坚持冬参夏学,讲经说法,使这座佛教名山呈现勃勃生机。1988年初春我朝礼丹霞山别传寺,当时印朗法师在深圳筹建弘法寺,特委托心净、妙静、印觉法师接待。我深为丹霞山的灵秀和别传寺的清净庄严所吸引。接着我又到了深圳、广州,印朗法师陪我参观了筹建中的弘法寺和日新月异的深圳市景,十分热情。从印朗法师身上可以看出中华民族尊师重道的传统和僧人的一种超然率真之气。此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但法师的音容笑貌却常现目前。

  后来,印朗法师给我寄来一篇《粤北佛教胜地丹霞山》,文笔颇佳,我只是略加润色。该文刊登于《法音》1988年第9期上。尽管法师法务繁忙,但仍抽出时间看书、写作,并在其它刊物上发表过几篇文章。从其文章中可看出,他是一个为人正直、视野开阔、思想进步、富有大乘精神的新一代僧人。

  1988年,我离开佛教界调到哈尔滨市一企业工作,仍不时收到印朗法师等几位学僧的来信,他们没有教内的传统偏见,依然称我“常正法师”,写得很客气,使我特别感动,为能有这样几位知己的学僧而引以自豪。那些信我至今仍保留着。特别是印朗法师,虽然于1992年应聘赴美国弘法,担任夏威夷檀香山虚云寺监院,仍不时打听我的情况,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以无私的帮助。当他知道我回到佛教界,先后担任黑龙江省及哈尔滨市佛教协会副秘书长,以后又回到《法音》编辑部工作时,十分高兴。但他自己患病的事则从来未听说起。后来印觉法师来信说,印朗法师在逝世前三天与他们告别时,还嘱咐他们以后有事情多请教“常正法师”……。我看信后很是感动。我这个人有时过于理性,于人情事故不大上心,除了作点文字工作,也没什么能耐,尽管返俗,依然带着几分和尚的气质。而印朗法师尽管身在海外,爱国、爱教、爱乡之情益炽,每年都回国探亲,对其父母和前辈尊宿很是孝敬、尊重,对其弟子和有求于他的人多能善加体恤,充满菩萨心肠,有情有义的。他临终前还让门人多请教我,倒令我颇为惭愧,同时感到他心中似乎还有许多话想与我叙说。

  听说印朗法师的归依弟子、剃度门人遍及闽粤。去年我到广东出差,还在丹霞山别传寺见到其徒顿林法师(该寺监院)、在广州花都观音寺见到其师弟印觉法师(该寺住持)、在深圳弘法寺见到其同学明星法师(时任监院)等,提到印朗法师,似乎有许多话要说,都不胜惋惜。后来听中国佛教协会教务部妙华法师说,本焕老法师的门徒极多,其中印朗法师这一系发展最快,有一次本老见到一位小和尚,一问,原来是印朗法师门下的第四代徒孙,本老很是高兴。我想,这应是本老法师和印朗法师的道德感召所至。 呜呼!人生苦短,印朗法师过早地离开了我们,但他尊师重道之美德,护国利民之精神,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2002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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